上仙界就不同了,钜子与仙为善,加上器修整体修为突破缓慢,能稳定炼出天阶法器的上仙一只手就数得完,法器的竞价年年涨三成,钜子要是真的出不来,明年估计能翻倍。
所以各家宗主都在请愿书上签了自己的大名。
祭天大典,薛瑄终于站在剑宗弟子行列中。
年少得志,正意气风发时,扭头就看见那个病秧子被接引到最前排,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。
慕长渊云袍广袖,长发攒起,背影都透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清姿,与先前看见的病弱苍白简直判若两人。
上仙界和下仙界分开祭天。
仙位之下,天枢仙君排第一,沈凌夕的弟子自然站在最前排。
无情道虽然不是薛瑄中意的,但也是临渊水榭根本不收徒,薛瑄道心试炼排第二百五十名,靠着家族裙带关系,才顺利拜在天璇仙君书白妄门下。
他以为自己赢在了起跑线上,却没想过天枢仙君居然还能跑到墨宗去收徒!
薛瑄怎么也想不通。
弟子立誓时,薛瑄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试炼幻境——师兄师姐对他很好,但对另一个与他同时期进入仙门的弟子更好。
人就是经不住比较,更经不住一碗水端不平。
幻境中的各个角色都没有五官,薛瑄好不容易从中挣脱出来,就听说木兰轻轻松松得了第一,瞬间就忍不住对号入座了。
凭什么?!他攥紧了拳头。
嫉妒又不受控制地钻出,藤蔓般紧紧绞着他的心脏,从中汲取养分。
薛瑄是有修炼的经验的,前一晚就迫不及待地凝结成了剑宗道心。望着那遥不可及的背影,他的道心发出轻微脆响。
这点声响在数百万仙修的整齐颂声中,根本不值一提。
天道碑庄严屹立于山巅,它是天道的象征。
而数百年后,当沈凌夕飞升,天道碑就化作了玄清上神的神像,受万仙敬仰,高处不胜寒。
沈凌夕跪坐时,白袍逶迤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,他长发高束,容颜清冷,额间的红翡便是最艳的绝色。
那些只在慕长渊面前展现的温柔缱绻,此刻都仿佛被山间的风吹散,半点看不出痕迹。
慕长渊注意到他腕间的温润的清琉璃佛珠。
佛子究竟看出了什么,才把万佛长青送给沈凌?
沈凌夕又为什么肯时时佩戴在身上?
按照禅宗对功德罪恶的算法,纯青佛珠里的恶鬼永世不得超生,只能靠听经辟邪来慢慢赎罪,直到罪孽完全消失才能得到解脱。
慕长渊想得过于入神,以至于沈凌夕都行了大礼,他还直愣愣地挺在那儿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