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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晚萤在自己家穿的都是窄袖衣裳,方便握刻刀雕刻,但江南贵妇流行的却是宽袖,只有不干活儿才能体现尊贵身份,一双手更是养得跟水葱似的白嫩,相比之下,慕晚萤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就粗糙得多了。
因此她每次见本家人前,都要换一身宽袖衣裳把手遮住。
谁知刚从地窖仓库里上来,就有小厮来报,说三少爷醒了,已经和姑爷去了前厅。
醒得这么巧?慕晚萤心生疑惑。
她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匆匆赶往前厅,生怕慕长渊又在苏蕊那受了闲气。
还没入厅就听见慕长渊的声音传来:“姨娘大老远从扬州跑来给我娘请安,哪有不见的道理,我常听二叔说姨娘在侯府住的时间长,最懂规矩,想来不会一到君山就把侯府的规矩给忘了吧?”
一个少年怒气冲冲道:“我娘代表侯府,说请安是给你们面子,被扫地出门这么多年,还当自己是慕家大少奶奶吗?!”
踏青倒是个机灵的,回来时看见苏蕊又带着一男一女来,慕长渊和沈凌夕又都在,马上跑去请了里长和镇上有名望的长辈来。
长辈一到,整个场面就热闹非凡了。
慕长渊三言两语点炸了慕北缨,一时间前厅叫骂声、啜泣声,还有各种充当和事佬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除了仙盟大会以外,沈凌夕还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吵闹的场面。
修成天道后,修为没有精进的空间,魔尊这些年精力显然都花在练别的东西上了,比如嘴皮子功夫。
“我娘二十年都没等到一纸休书,官府备案中她还是慕大公子的结发之妻,否则按苏姨娘的本事,怎么着也不可能只混到姨娘的名分才对。”
他说话总带着几分刺,苏蕊柔声说:“三少爷说笑了,老爷去得早,婢妾就是老爷纳入府的一个姨娘,从来没有取代夫人的想法。”
说话时她姿态放得极低,腰杆却挺得笔直。
大多数时候这个病秧子都没有精力掺和后宅的事,所以苏蕊才能用这种柔顺的手段搞得慕晚萤下不来台。
慕长渊笑眯眯地堵在门口:“先把头磕了,再进我家的门。”
慕北缨气得要上前干架,慕长渊却双手环抱胸前,懒洋洋地笑道:“怎么,想动手?不怕我碰瓷?”
苏蕊闻言赶紧拉住自己儿子,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。